医疗调价7天喊停 背后的三个失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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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月2日,重庆市卫计委、市物价局喊停刚刚实施了7天的医疗调价方案。自3月25日实施调价以来,因部分治疗费用上升,遭到了部分患者的不满甚至抗议。重庆市物价局负责人承认听取公众意见不够广泛,并表示将恢复调整前收费标准。今起,各医疗机构退还患者多支付的费用;对调减项目少收的费用,由医院记账处理。
任何改革都绝非一蹴而就。此番重庆医疗调价,前后七天“翻烧饼”,再次说明这一点。七天前,重庆启动医疗调价方案,费用有升有降。七天后,尿毒症患者等特殊群体不满之下,方案被草草叫停,患者多支付的差价将被退还。这份方案究竟有何问题?大势不变的情况下,医改如何推进才会平稳有序呢?
改革本身错了吗?没错!
此番重庆医疗服务价格调整,源于我国医疗服务价格扭曲,并非“无事生非”。一方面,大型医用设备检查和检验类医疗服务项目价格长期畸高。科技不断进步,让这部分收费有了降价的空间。另一方面,诊查、护理、治疗、手术、中医等项目价格偏低。而这部分收费项目恰恰体现了医疗服务人员的劳动价值,长此以往损伤了医护人员的积极性。与此同时,价格扭曲的另一重效果是,甲患者长期承担乙患者的医疗费。换句话说,做CT的患者付出了本不应付出的高价,而这部分收费又贴补到了做诊疗的患者头上。
这一次重庆医疗调价的方案,亦于法有据。重庆市卫计委在政策制定时,参照了国家发展改革委公布的《全国医疗服务价格项目规范(2012年版)》,并非“漫天要价”。从总额的角度测算,一降一升之余,医疗财政的总收入减少171万元。结构调整从“总盘子”来看,并未增加患者医疗费用的负担。
“积极”之余,亦应“稳妥”
既然改革的方向没错,重庆医疗调价的方案为何会引起如此大的纷争,以至于最终被推翻呢?仔细分析,改革的战略正确,但战术层面有三个失误:
第一,改革方案算了“大盘子”的账,没算“小盘子”的账。从财政收支的角度考虑,一降一升并未有大的波动。但从患者个体的角度考虑,则是冰火两重天。就拿尿毒症患者举例,改革前后两相对照,花费总额上涨近100%。对任何一个家庭而言,这都不是小数目。
第二,改革未能获取最大公约数。此番调价范围涉及7886个医疗服务项目,降价类项目涉及1309项,提价类项目涉及6577项。多数患者到医院看病,所做检查的项目常常只有几项。因此从多数患者的感受而言,这一次“价格调整”等于“涨价”。
第三,“积极”推进改革之余,未能把握好“稳妥”的步伐。在中国的改革中,常常有“积极稳妥”一词。看似矛盾的两个词汇很好地揭示了改革的“辩证统一”。“积极稳妥”用另一个词来形容,就是“小步徐趋,渐进到位”。但此番重庆医改,力度大、时间急,“火候”没有掌握好。
中国的医疗改革,方向明晰但任务艰巨。俗话说“病去如抽丝”,改变中国医疗的痼疾,需要对症下药,慢慢调理。虽然看上去,猛药的效果更明显,似乎一步到位,却容易对肌体产生新的伤害。找准弊病,认真分析,精心调理,中国的医疗难题,迟早会药到病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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